白臧

37章

 

红色能量波还有几秒就要击中Sam时，Scott才察觉到有情况。他离得不算近，跑又来不及，那么Scott还能怎么办呢，他只好按下蚁人战衣的另一个按钮，过去几个月他在没有Hank许可的情况下，自己偷偷用过。这事当然得背着Hank。

 

后果就是，一种微妙的刺痛感迅速传遍全身，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小心用他小型网球场那么大的手把Sam Wilson拍飞进对面大楼里去了。

 

好消息是，Sam幸免于刚才的爆炸。坏消息是，诶呀，猎鹰的脖子说不好被他意外弄断了。

 

“要命了，你可千万别死。”Scott马上缩回蚁人大小，骑上旁边木匠蚁的背，紧随着Sam飞进大楼。他发现对方只是趴在一张空的办公桌上有气无力地哀嚎，一张复印纸盖在他一侧脸上。

 

“不不不。别这样，你不能现在死在我面前，因为你要是咽气了，我就只好吻你了。”Scott前言不搭后语，把Sam拽起身，两只手抓着他的脸。猎鹰一下就活了过来，警觉地瞪大双眼，大呼小叫起来。

 

“什么？你等等。打住—”Sam双手拍在Scott戴着头盔的脑门上，把他推开保持安全的距离。“你有毛病吧你？”

 

“迪士尼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你别不相信，它们电影我全看过，陪我女儿刷了一遍又一遍。”Scott拼命解释，“女主角亲吻临终的男主角，然后奇迹发生——”

 

“咱们该死的不在迪士尼电影里，Tic Tac。你也不是什么小公主，”Sam厉声说，他擦掉嘴边的血迹，表情抽搐了一下。“而且迪士尼公主干不出干掉她们王子的事，神经病啊。”

 

“对不起，我敢发誓我当时只是想让你远离爆炸区，”Scott狼狈地耷拉着脑袋认错，“可能我有点反应过度了。”

 

Sam呻吟着，脸继续趴在桌子上。“你就让我安心地去吧。”

 

“我也不希望打扰你，可是楼下真的满怪的，我觉得咱俩是少数几个没有受到红色物体影响的人。”Scott懊丧地说。Sam又大声喊了声痛，慢慢支起脖子。Scott急忙伸出手。Sam满心不愿地握住。

 

“我恨你，”他很冲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Scott把他拉起来。

 

“不，我是，我恨死你了，Tic Tac。”

 

“Sam，这只是脑震荡后的说胡话。”

 

“你打出来的脑震荡。”

 

“……”

 

—— —— —— —— —— —— —— —— ——

 

街上的情况确实如Scott所言。包括九头蛇自己人在内，红色能量波似乎停止了所有人的行动。两人落到碎裂的路面时，他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混战中的骤然凝滞。

 

“他们看起来正在受苦。”Sam抬起武器，跟在后面不安地说。Scott突然格外欣慰他身边还有别人，他感到安心。

 

这些人确实如此。

 

这时，他们脑子里忽然有人说话，他俩都被吓得不轻。Sam尤为严重，几乎走火打中自己的脚。

 

所有的人，除了少数几个躲过爆炸的幸运儿外，Wilson先生，Lang先生。

 

“Sam，我觉得你的脑震荡可能传染我了，”Scott转过身小声告诉猎鹰，褐色的眼睛睁得溜圆。

 

你没有脑震荡，Lang先生。鄙人Charles Xavier，一名心灵感应者。我和我的同事正在唤醒其余人，但是很花时间。

 

“Xavier？”Sam皱眉，“你是X战警的人对吧？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被困在自己的思想中，囚禁在最深的噩梦里。

 

他的声音在Scott脑子里回荡，激起他胳膊上一阵鸡皮疙瘩。

 

Sam推推他，“多谢你的脑震荡，哥们。我饶恕你了。”

 

“不客气，”Scott说完又紧张地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当我们唤醒他们时，做好准备。确保他们不会伤到自己。几个人或许还需要……人工重置。

 

Scott根本不明白Xavier话语中的严重性，然后他见识了金刚狼拿枪直截了当地把死侍爆了头，戴面罩的前雇佣兵应声而倒，喷出的脑浆和骨渣也随之涂了一地，几秒后他又七扭八歪地跳起来，满嘴污言秽语，制服背面血如泉涌，扑到另一个身上。Logan哼了几声，把武器交了回去。

 

Scott胃里直犯恶心。

 

Wade Wilson后脑勺上还有个台球那么大的洞，不过至少他脱离了头脑中的牢笼。

 

“完事之后所有人都得去看心理医生……”Scott嘀咕着看到了Peter。那孩子没血色的脸上依旧呆滞，憋得通红的脸颊直往下掉眼泪。

 

“Tony！”

 

听到美国队长的惊呼，他俩齐刷刷转过身。钢铁侠站在颓然的冬兵身边，居高临下扬起手，准备对着跪倒的男人射出又一道冲击光。Peter已经站不稳了，“Tony，你要干什么？！”

 

“这特娘的？”Scott听见Logan困惑地念叨，“我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Tony，求你住手，”美国队长跑到冬兵身前。

 

“他杀了我父母。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闪一边儿Rogers。”钢铁侠咆哮。

 

头顶天空雷声大作。Scott瞄见有个长条的东西飞速滑过，庞大的体型映在后面浓厚的乌云上。

 

“呃伙计们，”Scott心跳加速。

 

“我做不到，Tony，”美国队长短暂瞥了眼翻滚的云层，注意力重新集中在Stark身上。“这几十年里我失去了太多东西，或许你的看法完全正确，解冻我就是个彻底的错误，然而为了维持美国队长这个国民形象，我几乎把自己奉献殆尽，所有人都忘了盾牌背后的我的真实样子。”

 

“Steve，别…”Barnes挣扎着撑起身子。

 

“这身星条旗下面，我也是人，Tony。Bucky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我不会连他也失去，特别是在我能阻止的情况下，”Steve语不成调，浸满悔恨，“我很抱歉发生在你双亲身上的不幸，可是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动他一下。”

 

“Tony，他当时没得选择，”黑寡妇谨慎地说，“这种事由不得武器做主。相信我，我明白这种感受。”

 

“他是个冷血的杀人犯。你们真的甘愿为了个杀人机器而与全世界为敌？”钢铁侠愤怒地质问。

 

“爸，他被洗脑，他不知道那时自己在干什么。拜托，”Peter过来站到Barnes身前，在他和Stark的怒火前又增加了一重屏障，恳求道。“就算杀了他也改变不了过去。”

 

万磁王在旁边慢慢举起左手，脸上波澜不惊，目光审慎地看着这个全身包裹在金属盔甲里的男人。

 

又一声惊雷。Scott抬起眼，看见复仇者大楼顶端黑压压的天空中，一条形似金属鳗鱼般的庞然大物从虫洞裂口扭动身体钻出来。

 

“我真的认为你们几个，下次改天再继续吵好不好！”他喊完就不禁捂住了嘴，鹰眼也跟着喊道，“是Chitauri！”

 

“啥？”Sam傻呆呆地反问。

 

怪物笔直朝这边飞了过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特别是所有人还在忙着摆脱头脑中的幻境。Scott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见鬼，当英雄的念头甚至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然而他不会置身事外，眼看着别人受伤，尤其是他现在有能力做点什么。

 

他探手拉过猎鹰制服的领子，“哥们，你听好。赶快把人都疏散开，我来给你争取点时间。要是我倒霉了没回来，告诉Meggie和Cassie我爱他们，”他表情扭曲了一下，“还有Paxton，告诉Paxton我也爱他。Sam，告诉他好好照顾我家小姑娘。”

 

Sam瞪视他，“Scott，等——”

 

他知道这是在逞强，一天之中变大两次，可他不管不顾还是做了。第二次他感到疼痛，麻痹的激流化为血管里冰棱一样针扎的感觉。Scott咬紧牙关，眨了眨眼，压下视野中舞动的小黑点。他设法抓住金属巨兽两侧的鳍，在它碾碎那一小撮无助地躺在路面上的超级英雄前，把它推到隔壁没人的大楼里去。

 

“Sam，快让他们都闪开！”他朝底下的男人大喊，就在这时，被击落的怪兽身上，干瘦如骷髅般的生物纷纷跳出来。几步远的地方，Wade和Logan背靠着背，抄着家伙，准备好和第一波袭来的外星士兵大干一场。

 

那种巨大的飞行载具，又有两三只朝他飞了过来，然而Scott感到胃底陡然一沉，突然之间他急速失去了巨人的高度—

 

“不不不，别这样！别现在抛弃我！”他不顾一切地砸着按钮，可是设计一定短路或者出了问题，什么都没有发生。

 

“Scott，看着点！”Sam尖叫。

 

金属巨兽的阴影笼罩了他。Scott闭上眼，等待将要来临的剧痛。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他感觉还好。

 

“喂Scott，是我们哦！我们来助阵翻盘的，兄弟！”Scott还在流血的耳膜里听见欢快的叫嚷。背景里还有熟悉的喇叭嘟嘟声让人不胜其烦。他睁开眼。

 

视野里所及的人们全都转向声音的方向，整齐划一，一名老人骑着闪亮的蓝色摩托车从烟雾中缓缓现身，身后跟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Luis从副驾驶探出头，雀跃地挥着手臂。

 

金属大怪兽就这么消失了。

 

Scott呆若木鸡。

 

身穿色彩鲜艳的圣诞套头衣和卡其长裤的Hank Pym，溜溜达达的骑到他哑口无言的徒弟前。他先收好手里拿着的枪型设备，小心地从运输工具上下来，伸出手……

 

…狠狠削了Scott Lang脑壳一下。

 

“你疯了么？你知道乱动蚁人战衣上的设置有多危险么？我没教过你吗？你想死是不是！”Hank每吼出一句话，都强调性地一掌又一掌扇在Scott头上。

 

“Hank？！”Scott被打的嗷嗷叫，躲来躲去避免挨揍。“你为什么在这？你为什么有摩托自行车？我哥们儿为什么也都在这？”

 

“等你这个可怜虫等的我无聊死了，而且这不是摩托自行车，你个蠢货，”皮姆博士不耐烦地说，“这是老人专用机动脚踏车。Hope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她不放过一切提醒我上了岁数的机会。”

 

“哇哦，对不起，可是复仇者需要我的帮助！Hank，我发誓我没事！”蚁人战衣伴随着进气声弹开面罩，Scott试图遮住脸。“你怎么做到的？怎么把它们都变没了？别再打我了，妈呀！”

 

“你想知道原因，”Hank不无讽刺地说，他捡起一块小砖头朝Scott背后丢过去，“你知道我为到这承受了什么？车里那三个袋熊坚持也要跟我过来，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干坐两个小时听他们吵得车顶都要掀了，这就是原因。”

 

“可你根本就不该来！”Scott提高音量，慌慌张张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在井盖上绊了一下。“Hope发现后会宰了我！Hank，你会受伤！”

 

“受伤？我受伤？老爷子我蒙着眼睛都能揍得你们这帮小年轻满地找牙！Loki和我事先都商量好了，我是来给你们收拾残局的。”

 

“Loki？怎么回事？”一块木头从Scott脑门弹开。“为什么你要背着我们跟Loki联系？”

 

“我是后备计划。”Hank没什么耐性，“以防万一，你们这些人搞砸了。就像现在这样。”

 

“见——鬼了，”Luis在他们身后跳出面包车，眼里精光四射，难掩激动地拉扯Dave的衬衫袖子。“是黑寡妇诶，大兄弟！”

 

Dave吹了声口哨。

 

Kurt如在梦中地叹息，“美丽而致命，就像祖国母亲俄罗斯。”

 

Natasha皱起眉，注意力显然分散在Tony Stark和新来者身上。

 

其他人都站在那，看着老人追的他徒弟到处跑，边撵边随手捡起一切他抄得起来的砖头扔向Scott，老人踏板车因Hank的粗心大意翻了过去，它开始翻来覆去地用单调的机械音吟诵着“救命，我摔倒了。给911打电话。救命，我摔倒了。给911打电话。”作为背景配乐。

 

Clint身旁的Lester，默默举起他的步枪，脖子上的一根筋爆了起来。Peter内心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心理斗争，最后叹了口气，放下自己在拦在冬兵身前的保护性姿势。在众人瞩目之下，赶忙跑过去把翻倒的小摩托扶正。

 

“请检查我是否需要医疗照顾，”这小车一板一眼地说。

 

Peter绝望地闭上眼睛。

—— —— —— —— —— —— —— ——

PS：可是Sam…你就是在一个迪士尼电影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