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臧

第十二章

 

Peter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安抚Gwen，可是他看得出Gwen依然戒心高伫，站在他们乱糟糟的起居室里，把包紧紧捂在胸口。

 

Loki五分钟后就醒转过来，此时古怪的金色如尼文已消泯进他白的像雪片般的肌肤，然而Nicolai已经把他扒得只剩裤子和鞋了。Peter抽空赞赏地看了几眼Loki完美无瑕疵的腹肌，他一脸不快地躺在臃肿的沙发上，Bob小心翼翼递给他一杯冷水。所有人都谨慎地保持在离他一臂的距离之外，以防意外发生。

 

“我差点就成功了，”他喝干杯子里的水，撑起身，在疼得一缩之后，愤恨地说道。Loki低头皱眉盯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绽放出魔法的绿色光芒，接着倏忽间像一簇微弱的火苗一样划过。“它们就在这。我只需要找到正确的方法……”

 

随着Gwen吓坏了的喘气声，一阵叮铃哐啷响传来。Peter扭头发现他的前女友被一柄长枪绊了个趔趄，是一把Wade随手乱扔的狙击来复枪。

 

“Gwen，等等！我很抱歉，你听我—”Peter想一把抓住她，Gwen迅速扭开身子，刚好一头撞进Nicolai坚实的胸膛。他托住她的胳膊肘帮她站稳，Gwen脸涨得通红，喉咙里挤出细小的声音。然而并没有让Nicolai把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放下。Peter在他们身后清了清嗓子，她似乎猛地回过神来，闪身绕过身前高大的男人，疾步向大门走去。

 

“我真不敢相信你不去上学反而在干这个，”当终于没有外人后，Gwen和Peter坐在门廊里老旧的秋千上，还在发着火。

 

“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样，”Peter尽力解释。

 

“不是看起来的怎样？我就算不怎么看新闻，也认得出沙发上躺着的那位是几年前毁灭过纽约的大魔王。”她不悦地嗤了一声。“我以前一直相信你的判断，可这次你会吃苦头的，你就等着吧。为危险的犯罪分子提供落脚点，耶稣基督啊，Peter。”

 

“Gwen，他们不是坏人。我觉得应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实话实说，可她不停摇头。

 

“你在玩火，Peter”，Gwen固执地说，“你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而且你连一点自保的技能与能力都没有，倘若事情出了差错——”

 

纱门嘎吱一声打开，Nicolai探出头来，“你电话响了。”Peter满心不愿地起身，惊讶地看到Nicolai走过来在Gwen身旁坐下，顶替了他的位置。他的前女友似乎再一次的，不知是该羞得脸红还是怕的尖叫才好。不过他并不担心Nicolai会做出任何伤害到她的举动。

 

“谢了。”Peter尴尬地说，磨磨蹭蹭地走回屋。

 

屋里静悄悄的，他一屁股做进现在已空出来的沙发，沮丧地把脸埋进Wade肩膀。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血与烟的气息，Peter好奇这些气味是何时让他不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熟稔与安逸。

 

“她走了？”Erik问，他把不再响铃的电话扔给Peter，声音中带着一丝了然。

 

“没，可是她看我的表情就好像再也不认识我一样。”他含混不清地说。

 

“这就是跟我们这种人混在一起的下场，Petey。”Wade的胳膊揽过他的肩膀，沉甸甸的像把坚实的锚。Peter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你要是再跟我说什么我的做法很不明智之类的鬼话，我对天发誓，Wade”Peter一口啃上Wade的锁骨。

 

“这孩子对他认定的朋友非常忠诚，”Loki近乎赞许的说。Peter嗤了一声，重重叹了口气。

 

“我觉得咱们已经发展出了超越友谊的革命情谊了，不管这到底是什么，”他没精打采地比划了下他们的‘小窝’。Loki似笑非笑地附和他。一时间，所有人陷入了压抑的沉默。因此当电话铃突然再次响起来时，他差点吓出心脏病。

 

Peter接通了视频通话，Natasha的脸在屏幕上显现。因为农场信号一直不好，图像有些断断续续，不过他认得出昆式飞机的内部结构。当她看见他时，脸上露出些笑意。

 

“Peter接电话了么？”有人问，Natasha扭头喊了一句。Peter听到一阵喧哗，貌似Tony急冲冲走过来时踩了Clint一脚，Clint在大声表达不满。

 

“嘿，Tony，”当他的养父满脸倦容出现在视线中时，Peter问候道。他能听到左边传来Loki不屑地嘁了一声，表达对复仇者们的嗤之以鼻。他的心跳如擂鼓，赶忙挤出一个微笑。

 

“你那还有别人么，Peter？”Tony眯眼盯着，摆出一副父亲训话的架势。“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告诉你待在原地别瞎跑，等到事态安定下来。Coulson的一名探员说他今天在城里见过你了。而且，小Storm给我打电话，说我是个超级大骗子。介意解释一下么？”

 

“那啥，这个，额……你们在哪呢？事情还顺利吗？”他想转移话题。

 

Tony摇摇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我们现在还在追踪奥创，好消息是我们几乎没人受伤，而且我们对于他去哪有了个大致的思路，坏消息是，他控制了一大支无人机军团，拜九头蛇在俄罗斯的工厂所赐。”

 

Wade在Peter旁边懊恼地砸了下嘴，伸手往Erik摊开的手掌上放了二十美元。Tony转身同Steve讲话，正好错过了挡住Peter惊恐脸庞的Wade的手臂。

 

当亿万富翁再度回身，脸上神情暴躁。“Steve说别告诉你太多吓人的细节。他觉得你会担忧过度，Peter。”他极尽夸张的翻了翻眼珠子。在他身后，Peter能看到金发一闪而过。

 

“确实，”Peter同意队长的观点。“拜托别做傻事，Tony，比如抱着核弹一起升天。求你了？”Loki在角落里又冷哼了一声。

 

“别担心，小伙子。我们都看着他呢，”Steve加入了Tony，队长说着还紧紧扣住Tony的肩膀。Tony缩了下脖子，继而让Peter胆战心惊的是，两人一起探过身来，眯眼打量屏幕。

 

“还有人跟你在一起么，Peter？”这次轮到Steve质疑，Tony得意地大喊一声‘我就知道我脑袋没撞得那么狠！哈！’

 

“没，我一个人，这还能有谁呢？”Peter尽力正襟危坐，可他从来不是个称职的谎言家。他考虑到楼上卧室去，可没来由的转移阵地有点太可疑了。

 

他就要恐慌发作之时，前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被冻得有些脸红的Gwen Stacy，肩上披着Nicolai的夹克衫，跺了跺脚走了进来。Nicolai也跟了进来，双臂抱在胸前，斜倚在门柱上。Gwen把包递给Bob（对方主动接了过去），走过木呆呆的Peter，噗通在他身旁坐下。

 

“嗨，Stark先生，是我，Gwen。Peter对招待前任还是觉得小尴尬，”她笑了笑说。Steve惊讶地眨眨眼，开口问好，Tony适时拿胳膊肘把他从屏幕里推开，脸上露出个我都懂的微笑。

 

“好吧，孩子们。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注意安全，记得保护措施，别弄得比我还过火。”Tony大声嚷嚷，无视背后Steve愤愤的连珠炮。“不用担心我们，Peter。我们很快就回纽约。”

 

“再见，Tony。”Peter在呛死之前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Peter扭头不敢置信地瞅着他，而Gwen脸上一片平和，凝神注视。“不好意思我刚才受惊了，”她淡淡开口，“信息量太大，我猜我有点接受不良。”Gwen不安地在膝盖拧着手指，“我考虑了你说的话—”她抬头示意那边的Nicolai，“必须得说，Peter。我以为若是你觉得此事是的正当可行的，那么我猜我也差之不远。”

 

“你想说的是？”Peter小声说，害怕他只是在发白日梦。

 

Gwen哎了一声，抬手握住他的手，“意思是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听你解释，或许还会给他们一个机会来说服我，”她最终说，并且捏捏他的手。“而且，我没车回去啊，外面冻死人了。”

 

Peter闻言笑出声来，胸口沉积的压力一扫而空，七手八脚的把她拉进了一个拥抱。Gwen也笑了，跟他抱在一起。当她与Nicolai四目相对，他点点头。他俩最终分开后，Peter局促地起身，招手让他的房客们都过来，在他牛仔裤的缝合线上抹了把汗津津的双手。

 

“那个，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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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wen带着一种引人入胜的冷酷的超然把一切照单全收。她问题不多，亦对他们可怕的墙纸品位不置一词，却对Bob美味的鸡肉米饭汤大加赞赏。迅速将Bob拉拢到她的阵营，让Peter大开眼界。

 

Peter在不思议与狂喜的眩晕中度过了这个夜晚，他实在不敢相信Gwen愿意再给他次机会。其他人对于家里有陌生人显得有些不自在，早早就各回各屋。到九点时，就连Peter也觉得他累的能随时一头栽倒地上，他让Gwen在他的卧室安顿好，他自己则像个得体的文明人一样准备在沙发上过夜。

 

只不过，他把夜里能有多冷忘得光光，把厚被子留给了Gwen。Peter只顾着在沙发背上蒙住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没留意接近自己的人影，直到有人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

 

他登时跳了起来，挣扎着直视黑黢黢的人影，“谁，谁在那？！”

 

“你牙齿磕碰的声音响的能传遍整座屋子，Parker。烦死人了。”声音中隐含的轻蔑出卖了来人的身份。

 

“Loki？”Peter揭开身上的薄毯，眨眼看着邪神。

 

“跟我过来，”Loki不耐地说。

 

“做什么？”Peter纳闷地问。

 

Loki转身，在一片黑暗中冲Peter翻了翻眼睛，语气中的恼怒都能滴出水来。“你今晚在我那借宿，反正我也不睡。”

 

“那你都在忙活些什么？”Peter问，边把缠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解开。

 

“我必须设法解除众神之父下在我身上的咒语，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力量。”Loki嘀咕着，在Peter身后关上门。

 

Peter回身，下巴都要掉了。自打北欧神又变得生龙活虎后，他就再也没踏进这屋子半步，先前整洁的一尘不染的屋里业已被不计其数的纸张钉得看不见墙面，上面写满了Loki无法辨认的鬼画符与古里古怪的图示，连地板都无法幸免，仿佛是邪神花园里发着光的诡异植物，从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里长出来，肆意攀爬蔓延。当他一脚踩上某个隐隐约约像晒干的鸡爪子的东西的时候，Peter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真得说你这是标准的精神失常连环杀手的睡房，”他打了个哈欠，慎重地拉起Loki床上的厚被子。Peter犹犹豫豫地钻进去，几张纸被掀到地上，他心里已经做好被躲在被子某处的阿斯加德迷之生物咬上几口的准备。

 

Loki让人心里发毛地笑了几声，走回他堆得要溢出来的桌子前继续埋头鼓捣。Peter满足地叹息一声，终于感到暖意一点一点爬上自己冻僵的脚趾。

 

“你知道十一月份还有乌鸦么？”他昏昏欲睡地问，让眼皮沉下去。Loki房间里怪异的芳香开始让他的脑海愉悦地起起伏伏。“我昨天看到了两只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乌鸦。”

 

“找你男朋友接着扮稻草人去，”Loki三心二意的说。“他貌似乐于被钉在十字架上，跟你们可悲的中庭神一样。”

 

“不许这么说耶稣，哥们，耶稣很酷，”Peter嘟囔，他顿了顿，接着说，“Wade不是我男朋友，明白么？我是说，我俩是亲过了，不过也就那一次。在我能回吻之前他就退开了……”他放松的全身软绵绵的一团，都没注意Loki突然停笔，目光犀利地看着他。Peter呻吟着在邪神蓬松的枕头上蹭了蹭脸颊。“你在屋里烧大麻了么？因为我觉得有点高了。”伴随着他的结论，他尖着嗓子笑了起来，像在做雪天使*一样在被子下伸胳膊蹬腿。

 

片刻之后，Loki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焦点，神情探究又感到有趣，Peter懒洋洋地眨眨眼。冰凉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Peter一脸被药晕了头的对他粲然一笑，“该死，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超火辣。浑身冒烟那种火辣，甚至比Thor的火辣还要火上百倍。不过别把这事儿告诉他，因为他会伤心地……”

 

Loki低头瞅他，似笑非笑，在他视线里消失了。又过了几分钟无上喜乐的眩晕时刻，Wade戴着红黑面罩的脸出现在眼前。Peter喝醉酒般咯咯笑，接着撅起嘴。前雇佣兵直起身，压低声线与Loki交谈几句，之后从邪神的床上把男孩抱了起来。

 

“我四全世界最可爱滴独角兽，”Peter煞有介事地说着胡话，Wade转身往门口走去，怀里是蜷成一团的年轻人。

 

在Loki在他们身后阖上门之前，他瞥见了Loki脸上不怀好意的看好戏神情。

 

“给我打电话！”Peter高喊。（Call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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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使，就是外国小孩都会玩的躺在雪地里哗啦四肢做出翅膀的样子。相比起做雪人，这种躺着运动的方式还真是偷懒呢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