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臧

十三章

 

等他睡醒过来（都快中午了），Peter发现自己正目不斜视地研究头顶不眼熟的天花板。他狼狈地察觉自己最终跑到了Wade的床上，而不是一开始的沙发。冻得够呛，跟着Loki进了他的连环杀手老巢，莫名其妙就嗑高了以及不要脸地勾搭谎言之神的记忆伴随着心惊的画面一一浮上水面。

 

该死，他要就Loki种的植物与他进行一场注定尴尬的促膝长谈，还有把它们带进屋来的严重后果。

 

Peter手软脚软地床上从翻下来，他顿了一顿，发现自己没穿上衣，犹豫自己是否该趁没人发现他已经醒了的机会，找个机会扎进马桶里死个一了百了。

 

他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大着胆子下了楼，Gwen一大早就叫了辆出租车打道回府了，给他留了张很快会再来拜访的便签条。Bob给他做了点三明治，以便在午餐前填填肚子，他的胃实在响得能让死人从坟里蹦出来。

 

Peter打眼扫了一圈大厅，宽慰地既没看到Loki也没发现Wade的踪影。Erik倒是拿着一本厚书，缩在沙发一隅（还戴着副傻兮兮的眼镜）。Nicolai有条不紊地在做二指俯卧撑，肌肉在微微晒黑的皮肤下汹涌澎湃。经过Peter田地里三个月的劳作后，他的俄罗斯流浪汉终于褪去了不健康的惨白肤色。

 

Peter咬了口鸡肉三明治，低头瞄了眼自己凄惨的一点肌肉也没有的小胳膊。又斜眼打量Bob，这人尽管也没什么肉，却有副运动员般匀称的好身材（这一切都与他无缘哪）藏在松垮的灰T恤下。Peter不自觉地收收肚子，挺起胸膛。

 

Gwen昨晚说的话他的确有放在心上。她说得没错，真有危险到来时，他只能束手就擒。Fury通常只在意少年复仇者们，他则几乎没什么机会参加神盾局的战斗训练课程。现在一寻思，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Tony的实验室，与他的朋友们一起玩乐，做做家庭作业或者旁观正牌复仇者的特训。打出生以来做过的俯卧撑的次数，他两只手都能数得清。眼下，无助的小Peter Parker正与全世界最危险也最声名狼藉的罪犯们同吃同住。

 

Peter脑袋上亮起一只灯泡（灵光乍现）。

 

“她说得有道理，”他突然说，把Bob吓了一跳，洒了点金枪鱼三明治在他们恶心巴拉的桌布上。Nicolai刚做完他日常的三百个俯卧撑，拿毛巾擦了把脸，在Peter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他从Peter的三明治里顺手摸了片西红柿，默默地挑起一边眉毛，完美地传达出“你到底在说什么，小鬼？”。

 

Peter咽了一下，继续道。“Gwen说我缺乏身处险境时自保的必要技能，可是你们有啊！我是讲，你们可以教我怎么自卫。”

 

Erik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淋漓极致地表达了自己对他绝妙点子的看法。前门开了，咒骂连连Wade出现在门口，紧身衣上弄的全是鸟粪。

 

“去你妈的，死乌鸦！”他愤怒地冲空荡荡地蓝天挥舞拳头。

 

Nicolai又从Peter两片面包片中抢走了块鸡肉。“你下定决心了？”前刺客询问，暗沉的双眼让人捉摸不透，Wade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地了，翘臀仔？”他在那暗送秋波。

 

“额，啥？”Peter不自在地吞咽一下，脸红了，“以后不许这么下流的叫我，Wade。”

 

Nicolai探过身去，压低声音在Wade耳边嘀咕，男人面罩下本是看乐子的视线倏地聚焦在少年身上，双目灼灼，甚是渗人。Peter心中突然觉得他有点太鲁莽了，不由自主低头瞅着自己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说不定我给他们添麻烦了，头脑里有个声音小声念叨，或许我求他们教我太过分了？他们容忍Peter指使他们干体力活，以此相抵食宿费。教他自卫之术则类似发自内心的与人为善，Peter可拿不准他们以前有没有过因为良心发现而助人为乐的前科。

 

他把剩下的鸡肉片都给了Nicolai，摆出一个满怀希望的神情。“拜托？”

 

“好吧，但是不许半途而废，”Wade首先松了嘴，声音非比寻常的严厉。

 

“否则下场会很惨。”Nicolai吃着他的鸡肉，随声应和。

 

“成交，”Peter说着握住Wade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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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时光倒流，在他开口提议这要命的特训前，亲手了结自己。

 

这还是第一天的头半个小时。

 

在场地那一头，一身高中体育老师制服，连下身都全套的穿着紧绷的红短裤与绑腿的Wade，抬起他闪亮亮的金属哨子，吹响哨声。

 

“休息时间结束！”他嗷嗷叫，打了鸡血一样朝空中挥舞着金色的拉拉队彩球。

 

Peter抽抽噎噎的起身，两条腿直打颤。现在是十一月中旬，而他汗流浃背，像一头在撒哈拉沙漠脱水而死的猪。

 

“不行了？”Nicolai靠在附近的树干上，问道。

 

Peter要紧牙根，使出吃奶的力气跌跌撞撞往前走。

 

“才怪，”他光顾着呼哧带喘，没看到Nicolai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欣赏赞许。

 

那天稍晚些时候，Tony打电话告诉他，他们已经解决了奥创，而头一天的训练成果以Peter在晚餐桌上睡死过去告终。

 

等Peter一早醒来想坐起身时，才发现比头一天还要遭罪。他浑身肌肉都在痛苦中发出无声的嘶鸣，他花了十分钟，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才最终蹭下楼梯。Loki坐在餐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啃着吐司，在笔记本上漫不经心地划拉着笔记，本子看起来皱巴巴包着一层人皮。Peter想坐下来时他火烧火燎的双腿却极不配合，他从牙缝里嘶嘶吸气。

 

Loki挑起一边眉毛，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一缕松散的卷发挑逗地滑过他高高的颧骨。“小Parker，你身上又酸又痛啊？*”邪神慢吞吞拖着调子。

 

Peter脸上一片绯色，埋头盯着自己的盘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假装它长着张Loki的脸。妈个鸡，是个人都捉弄我。该死的他又不是什么毛孩子，他们不能像逗小孩一样对待他。

 

当怪异的金属嘎吱与木头碎裂的声响传入Peter耳中时，他差点吐进他那杯橘子汁里。Nicolai出门晨跑去了，他则根本不晓得Wade大早上都在搞什么幺蛾子，现在屋里就剩他，Loki，Bob还有Erik。

 

Loki毫无起身一探究竟的意思，Bob紧握手中的抹刀不放，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Erik全身心沉浸于周日早上的纵横字谜中，似乎帮不上忙的样子，Peter只好准备起身，像只折翼的鸟儿一样一瘸一拐一样去看个明白。

 

两声一模一样的叹息同时响起，Loki与Erik不约而同地突然起身，走向门口，他则被人不客气地推回椅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疼差点就流下两行热泪。当然这两个倔脾气的混蛋还是让Peter有些小感动。

 

五分钟后，他俩回来了，Loki手里紧紧抓着个物件，这东西还会大声骂人。当神祗把它砰地放在桌上时，Peter往回缩了下身子，他终于能仔细瞧瞧Loki捡回来个什么玩意儿。

 

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头盔，上面还有划痕，准确来说，曾是Tony Stark的所有物。

 

接着熟悉的发光的猩红双眼与锯齿状的狞笑映入眼帘，上周发生的一切浮上心头。

 

奥创。或者该说只剩脑袋的奥创。

 

Peter回想起听Tony告诉他，为了干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工智能，他们摧毁了每一架无人飞行器*。一个不落。

 

只除了一点，他们落下了。

 

那天奥创飞走后，那四个变为废铁的钢铁侠战衣被Bob拖到他们巨大的工具库房放着去了，并没有把它们就地销毁。

 

也就是说，奥创还留了四具多余的躯体可以使用。现在只有三具了。

 

“Erik，你为什么把它头扯下来了？”Peter问，自己都惊讶于他听起来有多冷静。

变种人耸耸肩，拇指一指Loki，“不是我，都是他动的手。”

 

Loki撩了把自己略显纷乱的黑发，“脑袋更轻。哦，这个金属家伙又把库房砸穿了。”

 

Peter哀嚎。

 

“为何我无法启动其他战衣？”就算是机械音，奥创的难以置信与惊慌失措也一览无余。

 

少年耸下肩膀，“不好意思，信号不好。而且，我们昨晚就没网了。换句话说，你被困在这个头盔里，除非你有魔法天线和自启动热键。”

 

奥创一下恼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或者变身成变形金刚，”他沉吟着说，Wade正披着恶俗的粉色睡衣，边打着哈欠边从楼上晃荡下来。

 

Peter倾身向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奥创的眼睛。“现在，咱们来谈谈你都干了哪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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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e 这种痛很微妙，除了指发炎，还可以用于某种运动过度。不是pain或ache这种单纯的肉体疼痛。

*drone 还是应该提一下吧，虽然叫无人机，但形态跟一般飞机很不一样，通常指没有驾驶员的各种飞行器，去百度查一下的就会发现各种怪异的drone。

 

二公主不玩魔法开始致力于各种手撕机器人，你居然是这样的魔法师……

奥创没成为变形金刚，威震天倒要变身奥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