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臧

第二十章

 

“亲爱的来宾，”Wade故意顿了一下来突出效果，“我们欢聚一堂，诚心感谢全能的主，赐予我们一个如此完美的屁屁，以及这位长着翘臀的迷人绅士，为我——”

 

“Wade，别说了！”Peter一脚揣上前雇佣兵的小腿。桌子那头，有人低声骂了一句。没人愿意跟别人一起手拉手，因此各种肢体伤残的威胁再一次不幸被端上台面。

 

“我主哈利路亚——”Wade还唱了起来，嗓音嘹亮，尤为可憎。

 

“这又不是福音唱诗班。”Hank厌烦地制止了他。

 

Peter接过了祈祷的重任，以防某人（很可能是Erik）的叉子不小心“意外”与Wade的肢体来个亲密接触。他无视了夹杂在零星的“Amen”和“撒旦万岁”中小声的“Hail Hydra”（不是Bob说的），从Nicolai一脸“鲨鱼嗅到血腥味”的凶残表情来看，那人指定是活不过今晚了。

 

众人取了自己的食物后，三三两两散成好几个小圈子。Peter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出口气，抓过自己的盘子，想和皮姆博士还有他的新朋友坐在一起，以免在吃饭时受到打扰。Wade晃悠过来，面罩下半部糊的全是土豆泥，Peter懒洋洋瞥了他一眼，他耸耸肩。

 

“Emma Frost开不起玩笑。”他无所谓地说，乖顺地保持一动不动，由着Peter把他拽下来，耐心地用纸巾擦干净他的脸。

 

Peter的火鸡快要吃完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祥和的氛围刹时间变得剑拔弩张，差不多所有人都抄起了家伙，齐刷刷指着大门，就连Hank那貌似平民的新朋友，也从沙发下摸出了迷你榴弹发射器。Wade大为开眼的吹了声口哨，然而雇佣兵身上的肌肉没有丝毫紧绷的迹象。

 

Peter顶着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拖着步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一瞧。让他惊讶的是，门外站着格温，摩挲着冻僵的手指，漂亮的面孔上一脸焦躁。Peter侧身，朝其他人竖起拇指。只有一两个人收起了武器。他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看向Erik，这位挥了挥手，就强制性替剩下的人缴了械。有痛呼声传来，估计在Erik强行帮他把飞刀塞回口袋里时，利刃不小心扎了他的屁股。

 

Peter试探的打开前门，招呼道。“Hi Gwen。”

 

“Hi Gwen？Hi？你搞笑呢，Peter？你跑哪去了？你养父在感恩节晚餐刚过一半时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因为他联系不上你，要不是他正在巡逻，他就自己飞过来看看了。Tony想确保你安全到家了。我给你打电话，你猜怎么着？关机了！”她冰冷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声音都哑了，“你跟一屋子刀头舔血的逃犯住在一起，还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你还能让我怎么想？”

 

她骂到一半，越过Peter的肩膀，望着客厅里一屋子的各色反派，嘴都合不拢了。“你该死的还搞了个派对？这些人都是谁啊？”

 

“太太太对不起了，Gwen！我电池没电了。”Peter愧疚得连连谢罪。他没想让他们着急上火，可是状况一个接一个，他早就忘了给手机充电或给复仇者们发个短信，通知他们已安全到家。“你是和你父母在一起么？真抱歉打断了你的晚宴。”

 

“没，他们都在法国。爸妈今年决定提早开始周年纪念之旅。我当时跟哈利和他父亲在一起。”Gwen解释道。“Tony的电话真是给我解了围，让我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反正我也打算过来。Norman不停对我和哈利的事旁敲侧击，我俩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因为——”

 

当Nicolai出现在门口，她突兀地收了声。Peter眨巴眼睛，讶异的发现Gwen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她欢快地对他招手。

 

“冻着了么？”Nicolai侧步绕开一脸问号的Peter，握住Gwne冷得像冰般的手指。“你又忘了戴手套？”他边问边抬起她的手放到嘴边，温柔的用呵气捂暖它们。

 

“额，这儿发生了什么？”Peter不知所措地朝他俩比划，脑子都要炸了。Gwen歪过身子，露出坏笑。

 

“我俩在你背后搞小动作呗。哦，别忘了，给Tony打电话告诉他你没事。”她说着神神秘秘地眨下眼睛，欣然由俄罗斯人领进房间。

 

“你吃过了么？”Nicolai指着桌子。

 

“吃了，”Gwen说，从手袋里拿出StarkPad，和Nicolai躲进一个角落里，两人猫腰看向她的设备屏幕，脸上专注的表情如出一辙。

 

Peter双脚虚浮地飘回沙发上Wade的位子旁，对于眼前所见，他的大脑仍旧一片混乱。他瘫在沙发上，全身重量都靠在Wade坚实温暖的胸膛。

 

“到底·搞什么·名堂·”他大手一挥，指着鬼鬼祟祟凑做一堆的那对儿。Wade下巴搁在Peter头顶。

 

“吃醋？”他问，戴着手套的双手按下Peter的手腕。

 

“没，可我以为Nicolai他……”他回想昨晚他提到Nicolai后，Steve Rogers眼中流露的明白无误的爱意。他俩不该是对儿好基友么？Gwen从包里掏出了什么，像是个文件夹。Peter隐约瞥到了张照片，可惜太远，看不清是谁。Nicoal倾听Gwen说话，又忧虑的抿紧下唇。Peter拧眉，“我真想知道他们在鼓捣什么……”

 

“哦，像他这样的男人非常能招蜂引蝶。”皮姆博士的老年人朋友道破天机，下巴点了点Nicolai的方向。“不需费吹灰之力。女士们就会自动对他投怀送抱。”

 

Peter怀疑地嗤了一声，双臂叠在胸前。这时，一个苗条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Peter抬眼，惊讶地发现Wade的那些风流债之一，好像叫Domino，他想，拿着两瓶冰啤，贼笑着俯视他俩。准备晚餐时，Peter没印象在厨房里见过她。他感觉心跳到嗓子眼里，可Wade还在身后好整以暇地坐着。

 

“起开，”她拖着嗓子说，把饮料搁到旁边的桌子上。Peter大力吞咽一下，心跳慌的急速飙升。“不是说你，小宝贝，”她告诉Peter，接着转向Wade，压低喉咙，“别逼我动手，屎人Wade，因为我巴不得。”

 

“你想怎样，Domino？”Wade慢吞吞地说，在Peter身后动了一下。

 

“来对安排如此贴心晚宴的主办人表达谢意，”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伸手手指一勾，就拽着Wade的腰带把他从沙发里拉了起来。她自己则大大方方霸占了Peter身边空出来的位子，纤细的胳膊围住少年僵直的肩膀，Peter下巴都要惊掉了，Wade踉踉跄跄站稳，她朝正闹情绪的Wade抛去个飞吻。“去，找Lester把钱赢回来。我们女孩子家有点心里话要谈。”

 

她做个轰人的手势，而Wade面罩下的双眼只盯着Peter，片刻后，Peter违心地点点头。前雇佣兵长吁短叹，只得走开，他使劲拍了那个叫Lester的光头男人的后脑勺，出于泄愤，还把他的酒也给喝了。

 

“在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之前，我先回答你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Domino在Peter还未准备好之前就先发制人。“答案是，是的，我俩确实睡过，不过也就是断断续续的炮友关系。我俩都未投入真情。没什么你需要特别留意的。”

 

Peter始料未及，胸口突然翻涌而上的妒意竟然如此强烈。他强自按捺，转而抓起桌边的冰镇啤酒，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罐。见他如此，Domino放声大笑，仿佛她能读心一样。

 

“他现在不一样了，”他说，“我猜都是你的缘故。你让他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人生中第一次，Wade对待感情不再草率。”

 

“为什么？”Peter心跳漏跳一拍。

 

“他开始患得患失。我们中最优秀的人难免如此，当我们心中有在乎的人或事，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就变了。我们时刻警惕，连睡觉也不敢阖上双眼，生怕生命中那珍贵的火光就此断绝。*”

 

屋子那头，Wade欠身挨近台球桌，肩膀绷得很紧，击球时的动作明显马马虎虎。Lester觉得这球不怎么样。Peter突然开了窍，Wade因为他才一直分神。年轻人机械地吞咽下啤酒，心脏跳得厉害。

 

“在Wade过去的人生里，从未有什么值得留恋的。”Domino说。“只有出卖，背叛与无尽的心伤。任何你能想到的伤害，他都有过千百倍的经验。”

 

“他从不跟我说起他的过去，也从不摘下面罩，”Peter坦率地说，拨弄膝盖上的空酒瓶。起初，Peter对自己居然跟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出的人产生感情感到很气恼，随着时间流逝，他停止了把这些情愫与特定长相的人相联系的尝试。他爱的是Wade。他喜欢这人靠不住的人品。他能逗得Peter大笑，并能让他的心口生发出一种温暖的悸动，每每让他奇怪地无法呼吸。这就够了。

 

“每当他这么做，其他人就会对他避而远之，因此他学会了将一切掩盖在疯狂的外在之下，任由它们慢慢愈合。”Domino说。

 

Peter好奇地歪过头，“为什么？”

 

“不该由我来告诉你。等他准备好，他会亲自说。如果你也在乎他，像他在乎你一样，那么为他再等等吧。给他点时间，他无可救药的被你吸引了，让我看的都有点恶心了。”当她再次开口，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绝对不要以貌取人。Wade朋友是不多，但他仅有的那些都甘愿为他杀人。”

 

Peter不用问Domino就知道她一定是其中之一。他深吸口气，开口道。

 

“我认为我应该是爱上Wade了，不是只看到他的表面，而是他这个人，”Peter哑着嗓子，声调起伏的承认道。他从Domino的臂弯里又抓过瓶啤酒，三口两口灌下肚。她格格直笑，Peter可耻地红了脸。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拥有绝对的权力，Peter。你既能救赎他，也能最终毁了他。”

 

“我发誓，我不会。”他诚恳地说。

 

空气突然尴尬的安静下来，Peter突然怒了，谴责地指着Wade这位身材有致的友人，或许还有点酒精的影响，双颊染上一片绯色。“不许再跟他睡一块了！”

 

“我猜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爱你了。”Domino笑着凑过去，满意地在Peter震惊得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嘿！”Wade愤愤不平地叫声从那边传来，Domino笑的更厉害了。她拉着Peter站起来，在他耳边悄悄言语几句，说完啪的拍了年轻人屁股一下。挺使劲。

 

Peter一个没站稳差点没趴到沙发上。连头发根都红透了。

 

“你说的没错，屎人Wade，他的小屁股真可口”她朝Wade喊道，消失在人群中。

 

Wade立马抛下台球桌边可怜的Lester，三两步奔到Peter旁，询问Domino是否给他造成了永久的精神损失，少年握住他戴手套的手把他拖走，好半晌都没回应他。

 

你在这段关系中拥有绝对的力量。

 

你要么能拯救他，要么彻头彻尾的毁了他。

 

“怎么了，Petey？”两人站在前门外的走廊，Wade歪过戴着面罩的脑袋问道。外面鸦雀无声，静静地飘着雪花，Peter的每一口呼吸都裹挟出一团雾气。

 

他过去为什么从未注意到Wade声音中暗藏的担忧与关切？每时每刻，Wade都在用放荡不羁的疯狂行为作为自保的手段，掩饰他对自我的极度轻厌和对与人交往的渴望。他怎能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对此视若无睹？

 

Peter没有回答，他阖上双眼，试探性地抬起手。Wade戴着手套的粗大手指一下抓住他的手腕，能把他的腕骨像小树枝一样折断的力量从中传来，他心跳遽如擂鼓，然而贴近一名杀手的原始恐惧被希冀与兴奋之情所压倒。Wade放松了抓握的力度，大半出于好奇。他双手悬在半空，如不牢固地镣铐，随时做好收紧并将Peter的碰触拉开的准备。

 

“想让我停下就告诉我。”Peter喃喃，声音不可思议地冷静。在他眼睑之下，世界已是漆黑一片。他的指尖摸过Wade喉咙下的凹陷处，揭开面罩的边沿。前雇佣兵的脉搏在他手掌下疯了一样狂跳，可就算Peter轻轻拉起面罩露出他的下颌，Wade也并未作出将他手指扯开的举动。

 

Peter踮起脚尖，生涩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Wade的嘴角，Wade喉咙深处发出渴望的破碎喉音。他战栗着吸了口气，张开嘴，Peter顺势吻了上去。当Wade的舌头试探地迎上，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嘴唇的纠缠迅疾变得狂热而饥渴，Wade放开Peter的手腕，抬手扶住Peter后脑勺，手指埋进他的头发，让亲吻更加深入。Peter一只手挂在Wade脖颈处稳住自己，另一手按住他的胸膛。

 

等到他俩分开，好似有一辈子那么长，两人俱是呼吸急促，身体充满情热的跳动。Peter轻轻笑了几声，先把Wade的面罩重新拉回下颌之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两人出了层薄汗，Wade抬手温柔的擦去Peter眼角的液体，面罩也藏不住他脸上欢悦的表情。Peter笑眯眯，把他的前-雇佣兵拉下来，轻啄下他的下巴。

 

“等你准备好再给我看，Wade，”他悄声道，双臂绕过男人僵硬的肩膀。男人低垂着头靠在他身上，Peter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他呼出的热气喷上Peter裸露的喉咙。“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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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终于磨磨唧唧回到室内，Peter发现女士们都在客厅里围成一圈。Gwen端坐沙发正中间，Emma Frost和Raven一左一右。Peter瞪大了眼睛，看到Nicolai蜷坐在Gwen膝盖旁，神情放松，心绪一览无余，Emma细长的指尖从他半长的棕色卷发中梳过。Peter扔给Erik一个求助的眼神，Erik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这是在搞什么？”peter震惊的低声念叨，Raven突然变身成美国队长的样子，Nicolai乍惊之下，退缩着躲进Emma怀中，Raven只得立马又变了回来，抱歉的举起双手。Amora同情地弹了下舌，她挥了下左手，一个身着背带的闪光小人儿形象出现在眼前，还穿着破烂的衬衫和灰色便裤。Nicolai惊讶的睁大双眼，熟悉的照片从他松松的指尖滑落到地毯上。Peter怕拍裤兜，意识到他从Steve那顺来的相片一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了。

 

“Steve……”Nicolai吐出一口气，血清前版本的小小的Steve Rogers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对他露出阳光般的笑颜。Nicolai不自觉的抬起金属手要伸过去，猛然意识到后又把手颓然垂下，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Steve的幻影握住Nicolai另一只手，笑着给他打气。Nicolai也露出微笑，带着些许怅惘与怯怯地希望。围着他俩的女士们齐刷刷发出一声做梦般的叹息。

 

“跟你说过，他这样的人对女孩子们很有吸引力。”皮姆博士的朋友大声说。

 

“我可没觉得他有注意到那些莺莺燕燕的存在。”Wade指出。

 

Peter在喉咙里呻吟，蹑手蹑脚走到Gwen旁边。“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不该一下就把这些全塞给他，他还没准备好！你们会让他脑袋炸掉的！”他嘶嘶说，尽力压低音量，然而Nicolai似乎已进入一种着了迷的恍惚状态，绿色的眼珠分毫不肯离开幻影的脸庞*。

 

“我们只是想让他开心一下。过去几周，我一直在帮他密切关注美国队长的动向。”Gwen不好意思地说。“另外，他也在询问相片的事，他昨天晚上在你卧室地板上捡到的。

 

“我知道，相片是昨天感恩节晚餐时我从队长那摸来的。一定是那时候弄掉了……算了。我本来就准备给他的。你们这种做法很不健康！就事论事的说，这不是真的！”Peter激动地指出。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他想更加了解队长。”Gwen不甘示弱。Peter考虑了一会，开口道。

 

“要我说，咱们应该带Nicolai去看看真人。”他说。

 

围观群众纷纷转头对他行注目礼。

 

“我有个想法，”Peter说。

 

现在想来，他当初提议时一定是有点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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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Gwen是个好朋友（而且我没记错的话，Bucky有妹妹？）但是女孩子们可是很八卦的。

 

……额，可能作者是想表现冬哥无论外表怎样毛熊，内里还是布鲁克林小王子，不自觉撩妹已成本能。。。其实我的内心也是很日的。这一定是对妹妹的关怀。

 

*Domino的意思应该是以前亡命之徒啥都不怕，现在会害怕了。按照时下流行的应该是“就像有了软肋，又像有了铠甲”。

*原文blue eyes，应该是写错了。恩，可作者后面一直是blue eyes。

PS：最近几个月会很忙，非常忙，忙到上天，更新可能会不那么有规律。毕竟在三次元还是得安心赚钱不是，不像学生一样可以大不了挂科（我是没挂过啦），社会可是很残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