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臧

第26章

 

待Peter重新恢复意识，已身处一间貌似废弃仓房的正中央，被牢牢拷在一张小金属椅上。他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这里简直是传统上的九头蛇邪恶大本营，配备了漂在绿色玻璃罐中的畸形器官，以及周遭机器不祥的低沉嗡鸣。Peter心里倒不怎么害怕，不过也可能是脑震荡害得，因为某种潮湿的东西正缓缓滴进眼中，Peter敢98%的确信，那肯定不是汗水。

 

“那小孩醒了，”离他最近的九头蛇特工猛然注意到他微小的动弹，高喊道，一只粗糙的大手他头发，把他的脑袋扯向后，这粗暴的对待让Peter眼前直冒金星。他瞥见九头蛇血红的标致印在男人深灰色的制服上，禁不住面露苦相。

 

“下午好，Parker先生。”温和的男性嗓音向他致意，一名身材魁梧，身着鬼气森森的军用短上衣的高个男子，在他朦胧的视线中现身。衣服能光看着就很邪恶么？Peter斜眼瞟那男人，，一边在肋骨传来的阵阵疼痛中低声抽气。“招待不周，鄙人深表歉意，不过表面样子我们还是得做足，不是么？”

 

“什么表面样子？”Peter问，声音比他本人想的还要沙哑。男人将电警棍冰冷的尖端按上他脖子的颈动脉，peter费力吞咽了一下，男人有意让它顺着脖颈一路滑到胸口，最后停在他的腹部。

 

“Well，我们必须让它看起来真实可信，十万火急，才能集结所有的复仇者，让他们过来营救你。”那人边缓缓用力，边聊天般娓娓道来。对于即将到来的疼痛，Peter心跳陡然加快，然而开关打开，灼烧的疼痛在他腹部炸开，任何准备都无济于事。当男人用拇指阖上开关，peter的身体仍处于抽搐和痉挛中。男人漠然的挑起一边眉毛，搭眼俯视Peter，他虽遭受折磨，却一声都没出。

 

“真是位有骨气的小斗士，Mr.Parker。你瞧，我允许你尖叫。”他漫不经心道，用电击棍的末端抬起Peter的下巴。“我可真粗鲁，居然还没自我介绍，鄙人Baron Wolfgang von Strucker，隶属九头蛇。你的养父在几个月前，从我们手中窃取了一样东西，我们深切希望它能被归还，Peter。你应当理解。”

 

“什么……我不……”他困惑不解，气喘吁吁。

 

“表述不清，是我的错。那个权杖，小东西。”Strucker解释。

 

Peter笑的一口气喷出来，直摇头，“严格来说，那个权杖是Loki的。”他撇着着那男人，指出。

 

奇怪的是，Strucker也赞同道。“然也，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将它还给它真正的所有者。”

 

他一定听差了，因为——

 

“你说啥？”Peter愣愣地问，然而Strucker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离开了。他盯着男人的背影，心脏狂跳，耳朵里像有一千只嗡嗡叫的蜜蜂。

 

这人什么意思？

 

Loki也跟这有关么？

 

一种深切的不愉快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Peter试着分散注意力，心里暗想，毒液不在意味着他逃脱了抓捕，说不定共生体跑回家去，给其他人示警了，他津津乐道地想着——

 

咽下喉头哽住般的感觉，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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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在这把不舒服的椅子上到底锁了多久，他毫无头绪，不过他的手都木了，血液流通不畅和疼痛造成的眩晕，使Peter变得感觉迟钝。看守他的九头蛇特工显然对于复仇者低下的效率相当失望，Peter深有同感。

 

明智来说，他该闭紧嘴巴少招惹是非才是，本可以不用把肩膀搞脱臼，可是Peter和Wade厮混了大半年，难以避免地染上了他的一些小毛病。要是治愈能力也能传染就好了。

他们正在那威胁要再电他一次，一名靠近天花板通风口的九头蛇特工刚想打他，动作停在半空中，好奇地闻了闻。

 

“这是什么味儿？”他问身旁的同事，声音非常不解。

 

Peter被疼痛充斥的大脑花了几秒钟才识别出这微弱的气味，接着放松感席卷全身，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呛住。身边的九头蛇特工迷惑地面面相觑。Peter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眼看向他们。

 

“这是汤姆福德男士用品系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们都要倒大霉了。”Peter说完闭上双眼，天花板轰然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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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混战把Peter直接撞翻过去，他只零星得见飞掠过的红色和银色，他的视野就栽歪了过去，他有幸对地面进行了近距离观察。不得不说，九头蛇这嘎吱作响的地板擦得真干净，给保洁部门点赞，Peter思绪天马行空，屠杀的惨叫在身边此起彼伏。唉哟，几点红色溅在了他正仔细观察的瓷砖上，现在不那么干净了。

 

“你还好么，baby boy？”Wade扶他起来，动作轻柔，皮革手套散发出他灼热的体温。Peter心里一直绷着的神经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才渐渐松懈。

 

他无法用言语表述，看到他们时心里的欣喜之情，Peter只好把头扎进前雇佣兵的胸膛，吸进了好几口诺曼·奥斯本最爱的古龙水的呛人气味。至少它赶走了血腥的铁锈味，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我找到你了，Petey。没事了。你站得起来么？”Wade对他非比寻常的温柔。Peter默默点头，这个动作牵连手臂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直抽气。

 

好极了。他把肩膀脱臼给忘了。

 

“哦，真希望我没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Wade看到了Peter身上驳杂的淤青，语气平淡地坦言。Peter朝后瞥了一眼，喉头一动，感到胃里开始泛恶心。

 

“我觉得你今天杀得已经够多了，Wade。他们碎的像被搅碎的牛肉。”他勉强说完，脸埋进Wade颈窝，驱散脑海里的景象。

 

“你能行行好告诉大家伙儿瞄准膝盖么？”在Wade让他咬住衣袖前，他再次重申。伴着骨头摩擦的可怕声响，他的肩膀接了回去，Peter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闷哼，疼的眼泪汪汪。尖锐的剧痛逐渐减弱，变成了他能忍受的钝痛，一跳一跳的疼。Peter解脱般吐出一声破碎的叹息，汗津津的额头贴上Wade的面颊。

 

“安心吧，baby boy。你做的很棒，接下来该我们照顾你了。”Wade安慰地轻抚他的头发，隔着面罩亲了亲Peter青紫的太阳穴。

 

在他们四周，Peter意想不到的营救行动所造成的浩劫还在持续，他能听见九头蛇人员的惨叫。Azazel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抓走，在半空中闪现，再让这些乱扑腾的人像土豆袋子一样摔下来。他没看见Erik，然而在吵嚷声中，传来熟悉的金属弯曲的吱轧声。就连Scott也在，身陷与Remy的另一场比试中，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使更多的敌人丧失战斗力。Bob在混乱中拖着步子，端着从屋里拿的加农枪到处开火，边击倒敌人，边对他的前同事报以歉意。

 

Peter在这大肆破坏中捕捉到了一抹黑金两色的皮革，还有飞逝的碧绿眼眸。他的喉咙不禁收紧。

 

“我们该走了，”Nicolai陡然在Wade肘旁现身，右手随意握着一把死侍最中意的手枪（枪管上粘着粉红色的闪光独角兽）。他掷下空弹匣，回身用金属手照着一名倒霉的九头蛇的脸就是一拳。

 

他的头发还整齐绑在脑后，然而一大片血迹浸透了身上的浅橄榄灰色衬衫，黑色的西服外套则早已不知所踪。Nicolai顶着Peter灼灼的视线，撕下衬衫袖子，给Peter包扎好，下巴点了点窗外。“Lester通知数辆有禽类标志的黑色车辆正迅速驶来。”他一字一句低声提醒。

 

“是神盾局，Wade。”Peter着急的拉扯他的胳膊，含糊地嚷着。Nicolai没有动作，他的手先贴上Peter额头，手指又按了按脉搏，接着告诉Wade这孩子有点休克了。

 

“我没有，”他固执己见，在Wade能提出异议之前，一团黑漆漆的影子硬扒开几个九头蛇特工，蹿到Peter腿上。Wade不高兴地低吼，眼瞅着毒液将Peter全身裹的严严实实。他猜对了。共生体确实跑回去求助了。

 

“我没事。”Peter说，伸手按了下Wade后颈，在毒液覆上他的脸之前，拉下前雇佣兵的脑袋，两人额头相抵。“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Wade。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

 

死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尖利的哭唧唧声，隔着毒液和血糊糊的面罩让他俩脸挨着脸，心急火燎地啃着Peter下巴。“请跟我生个孩子吧。”

 

“现在不是时候，不过可以商量。”他在Wade耳边悄声细语，送上一吻。Wade像个姑娘般倒抽一口气，身子晃来晃去。Peter忍不住露出微笑，

 

“下去，楚巴卡*，Peter说了不是时候，不过我保证之后会让你去大冒险，我坚挺的小小光剑。”他低头向着裤裆嘀咕，不时砍倒几个周围的九头蛇特工，语气让人胆怯。“你们可以麻溜利索地去死了，因为这里是哥最幸福的地方。”Wade目光胶着在Peter脸上，大声宣布。

 

毒液在Peter头脑深处厌恶的叫唤，Nicolai耐着性子，等了好长时间赏给Wade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坚持道，“该撤退了，就是现在。”

 

“好的好的，咱们撤，不过不会就这么完事儿。”Wade终于消停下来，带着湿乎乎的嘎吱声，从尸体上抽出长刀，还在那人的屁股上抹了抹。

 

Peter飞起一脚，踢飞一个准备溜到分神的前雇佣兵身后的九头蛇特工。“不许再杀人，Wade。听着，你放过多少人，我就亲你多少下。”

 

Wade猛地转了个圈，带着手套的大拇指插进一个尖叫的九头蛇特工的左鼻孔里。“真的？亲哪都成？”

 

“是的。”Peter微叹一声澄清道。“腰带以上，哪都可以。”

 

“好嘛，有点小失望，不过也行，成交。你可别反悔，奶油泡芙队长。”Wade略一寻思，叽叽渣渣道。只听恶心地啵的一声，手指头从那人鼻子里拔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在那人脸上蹭了蹭手，“不过不许再和别人做这种交易。”

 

Peter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亮蓝色的东西击中Wade肩膀，把他打翻在地，让人作呕的皮肉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Nicolai怒吼一声转过身，一把将Peter推到身后，举枪瞄准攻击者。

 

Peter从Nicolai宽阔的肩膀后，听见熟悉的Tony Stark的嗓音，还看到了养父方舟反应堆发出的熠熠光芒，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别让我重复一遍。Peter Parker在哪？”钢铁侠不耐烦地厉声道，蓄满能量的冲击波对准了Nicolai毫无保护的胸口。Peter惊恐万状，动弹不得，接着意识到自己从头到脚被毒液包裹，Tony根本认不出他来。

 

“去你大爷的。”Wade在地板上哼唧，肩膀上少了一大块肉，血从破损的地方喷出。

 

“这里见鬼的怎么了，Stark？咱们来迟了么？Peter在哪？”美国队长紧张的喊着从Tony身后出现。Natasha玲珑有致的倩影穿过滚滚浓烟，同时迅速开了几轮火。在九头蛇防线后方，Peter还听见了Hulk的咆哮声与爆炸声。Wade骂骂咧咧，扯住Nicolai左边裤腿把自己拉起来，最后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搭上Nicolai肩头，聒噪的叹气。Nicolai忙着盯紧Tony，没空理会Wade，枪口稳稳瞄准钢铁侠锃亮的面甲。

 

“咻，感觉就像登顶珠穆朗玛峰。你这双腿可真他娘的长啊，Nikita。”他从武器袋里掏出一把亮晶晶的合金小球，塞进俄罗斯刺客的牛仔裤后袋里。

 

“谢谢助我一腿之力。这些给你玩，俺的俄罗斯好哥们。”他粗声说，当Nicolai的子弹不顶用地从钢铁侠的装甲上弹开时，他拔出了自己的双刀。“应该炸掉这个圣诞节飞行装饰物的一两个胳膊腿。”

 

“没有必要，Wilson。”有人冷笑着说。

 

在Peter的余光离，万磁王抬起手，半空中的钢铁侠被猛烈一扯，狠狠砸在墙上，碎砖块伴着刺耳的金属摩擦石头的声音噼里啪啦滚落。在他们身后，大笑的Lester，朝鹰眼掷出把飞刀，皱着眉的弓箭手拉弓迎战，两人的交火引起了一场火花四溅的爆炸。

 

“大家都住手！拜托！”Peter在混乱中扯着嗓门。“别自己人打自己人！听我解释！”

 

没人鸟他，特别是Loki从一个冒着烟的墙洞里现身后，他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绿光，黑色发丝在空中飞扬，仿佛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一样。Clint震惊地咒骂，从邪神身边闪开，弓都没拿住。美国队长高喊让大家组成防御阵型，盾牌飞了过来。Peter慢了半拍才意识到，盾牌的目标是他。

 

振金盾牌，并没有打到他。

 

Peter后怕的盯着Nicolai宽厚的脊背。前九头蛇刺客慢慢放下胳膊，人造手臂无声地一起一伏，银色的手指牢牢钳住光亮的金属圆盘。Steve呆愣着透过重重烟雾与灰尘，手还半抬着没放下。一个心跳的节拍后，美国队长开口。

 

“Bucky？”

 

这个微弱的单词像在全场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转过身瞧着他们。死侍的刀架上了黑寡妇的脖子，她回敬般把枪怼进他的胸口。鹰眼和靶眼在地上缠斗的难解难分，一个乱扑腾的靶眼被他锁在腋下。

 

Nicolai回头看了眼在毒液面罩下惊得合不拢嘴的Peter。透过棕发男人深蓝色的眼眸，他看得出他慌了手脚。没等Peter说话，Nicolai泄了气，把盾哐当扔在地上，转身直面队长。他像Peter教的那样伸出右手。上面有血，也有灰。

 

“Hello,Steve.”Nicolai一板一眼道，声音微颤。

 

鹰眼凑向Natasha，脸红脖子粗的Lester也被不情愿的拖了过去。“呲呲，Nat。那位就是队长老早以前的老情人么？”她没理他，脸上表情格外冷酷。

 

屋子那头，钢铁侠大半身子都埋在瓦砾之下，破损的面甲在响亮的金属摩擦声中啪地弹了出来，Tony Stark晕头转向地呻吟一声，晃晃脑袋。眯起眼睛，打量站在九头蛇基地废墟中央细瘦的黑色人影。

 

“Peter，是你么？”他的养父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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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Bucky有百分百空手接白盾强迫症，每次Steve扔他都想接。类似极限飞盘游戏（ultimate frisbee）。

 

*Chewbacca 星球大战里身材高大的毛毛外星人。

对了忘了说，死侍有一条可以掏出任何东西的四次元口袋（机器猫？），还有一条不稳定的瞬间移动的腰带（机器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