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臧

 1~4章放出  与小说结局完全无关的临也离开了池袋，慢热。

第一章 Goodbyes

 

“临——也——！！！！！！！！”

 

临也僵住原地，完全动弹不得。他身处机场，盯着金发男人，脸上带着几乎可以称为脆弱的表情。尽管他他很聪明，却也想不通这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不过，怪物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因此事情才会如此发展。

 

静雄向他冲了过来，皱着眉头，满脸不爽，这对临也搞清这头野兽的意图没有任何帮助。他盯着静雄四肢的动作，探寻他需要往哪个方向躲避的迹象。掉头逃跑意味着得丢下自己的便携背包，不过里面都是些零食和读物之类不重要的玩意儿。静雄现在离他很近，处于危险的距离，散发着杀人的怒火。

 

“小~静~！你人可真好，来给我送行，”临也轻松地说。“告别要快哦，要不然你就要误了我的飞机了。”

 

“该死的你不能上飞机！”静雄怒吼，声音刺耳，让临也都忍不住心里打哆嗦。

 

“这可不是我期望的反应，”临也镇定地说，试图安全地溜进机场里面。

 

“那你他妈想要什么反应？你跟所有人都道别了，就是没有我？！”

 

“我为什么要跟你道别？”

 

“因为——”静雄暴躁地张开嘴，却自己也解释不清，只好蛮横地戛然而止。他们是死敌。犬猿之仲。让临也考虑下他的感情根本说不通。静雄对此感到的愤怒也根本解释不清。“我有权在你走之前再揍你一顿！毕竟我忍受了你这么多年，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你甚至都不想再捉弄嘲笑我一次么？”

 

“你说的这些咱们都已经做过了。”

 

“没有！”

 

“两天前，我在露西亚寿司店朝你挥手。你冲我扔了个邮箱，一路追着我跑到了新宿。”

 

“你就给我这些玩意儿？”

 

“你还想要些别的花样？”临也挂着让人生气的假笑，挤着眉毛反问。

 

“别再这么恶心人了，你个跳蚤！”

 

“你自己暗示的。总之，如果你想要的是告别，那我可以现在说。再见了小-静，这次是真的了。”

 

静雄愤怒的表情融化了，不确定与困惑不解交织其中，这真的发生了？临也永远离开？跳蚤已经转过了身。

 

“等等！”静雄大喊一声。伸手去抓他的帽衫却抓了个空。

 

临也回身面向他，两人中隔着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

 

“又怎么了？”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不行？”

 

“你不能挑起这一切，却把我留下收拾残局！”

 

“一切什么？”临也明知故问。

 

“这个！”静雄高喊，仿佛音量就是最好的解释。

 

“小静静，你我之间的较量，不光你觉得碍事，对我的人生也是种讨厌的麻烦。在我闯入你那可悲的想要平静度过的人类一生时，你也打扰到了我的正常工作，肆意妄为。我发现对于这种两难困境的唯一解决方法就是，距离。”

 

“距离？”

 

“没错。你我之间，两人离得越远越好。”

 

“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新宿，咱俩之间就离的够远了！”

 

“不，完全不够。你随时都能蛮不讲理的闯进来，指责我在池袋引起骚乱。”

 

“只有一次！”

 

“此外，池袋比新宿有意思多了，你独占池袋的乐趣可一点都不公平。如果我去往新的城市，那里所有的乐趣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那就去旁边最近的城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出国！”

 

临也叹了口气。他真的没时间等着静雄的草履虫脑袋想明白这一切。他离最后登机还有大约二十分钟。

 

“等一下……我就是你必须离开的原因。”静雄问，他的眉头松开了些。

 

“怎么可能！别以为我会允许一个你这样的怪物左右我的人生抉择！”临也满脸嘲讽。

 

“那到底是为什么！”静雄咆哮道。

 

“我在这不太受欢迎。树敌太多，让我住的不太舒服。事关我的安全还有其他原因，我为什么会走，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没时间一一解释清楚。不管怎样，我不准备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

 

“再也不回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临也做作的假笑，和以往一样，就是个面具。可是静雄的怒容扭曲了，表情奇怪的看起来很……失落。

 

“这是好消息，”临也帮忙点醒他，以免那野兽愚不可及，将好事误解做坏事。

 

“随你的便吧，”静雄答道，怒气烟消云散。“终于永远摆脱你了，跳蚤。”

 

收债人脚下一转，往机场出口而去，把惊讶的临也一个人留在身后。临也脸上依旧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喃喃道，“别了，小-静”

 

—— —— —— —— —— —— 

嘛~能完美衔接保洁小妹的“等等，不要走！在你转身的那一刻，我已经爱上你了！”“真的吗？！”

 

第二章 The enemy of my friend is my other friend（朋友的敌人还是朋友）

 

临也走后没到一个月，池袋的形势开始急转直下。帮派纷争四起，既然他们不能再躲在阴影中互相搞对方的小动作，暴力从地下转为地上。非法的违禁品淹没了街道。街头混混们不顾上一次聚众斗殴的后果，愈发肆无忌惮。就连警察们都被吓住了。凌驾于这一切骚乱之上，犯罪组织的高层们全都对对手的行动一无所知。

 

尤为重要的是，缺少了某位情报贩子的帮助，赛尔提的运送工作几乎没有，而新罗疲于缝合斗殴后的伤口，受害人都是和粟楠会对着干的人。地下世界的暴力活动升级了，新罗越来越意识到罪犯们需要被人指引方向，一个能灵巧又精密的垒起多米诺骨牌的人，一个能让间接伤亡大为减少的人。这座城市需要折原临也，而他早就将它弃之脑后。

 

[临也，我知道你能收到短信！]

 

[新罗~！我何等荣幸，能收到你五十多封短信和电话？]

 

[没了你，池袋现在乱作一团！即使这些纷争都是你一手谋划的，我不在乎！快回来把事情解决了！赛尔提和我都不能出去普普通通约个会，因为城市处处危机四伏！（T_T）]

 

[我谋划的？新罗，我真惊讶，你也太高看我了！]

 

[别在那装无辜了。为什么你要在你刚刚得偿所愿的时候离开，你最后不还得被迫回来？还是说这是在变相给给我们上一课么？让我们更加感激你？]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再回来了。这座城市只能靠自己重回正轨。最终，凭他们自己的力量，某个犯罪集团会脱颖而出，而其他集团会归顺于它。]

 

[我明白……然而要是成为老大的那个不是粟楠会呢？我和赛尔提该怎么办？还是说对你而言，我们只是附带的损失？]

 

[啊~，新罗！我伤心了！你是我的朋友！你当然不是什么附带的损失。]

 

[看起来就是那样。赛尔提基本没什么活儿。粟楠会提供的一些工作本应该是由你接手的！他们表现的好像她是一次性的一样。]

 

[别胡说八道。赛尔提可不是情报贩子。]

 

[我已经向他们指出了其中的不同。那些工作太危险了！]

 

[这个嘛，她几乎刀枪不入。]

 

[这不是重点！我不会让我家赛尔提冒那种风险！假设他们如果要是发现了……你知道的？]

 

[形势会好转的。相信我。只消几个月，一切会慢慢平息，风平浪静，你们就可以忽略我这个人了。我该走了，表演开始了。]

 

新罗叹了口气。他等不了几个月。他和赛尔提共渡一生的未来现在岌岌可危。她可能是不死之身，然而他只是血肉之躯。他得换种方式说通临也。

 

一周后

新罗的公寓

 

“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听我的？”静雄惊慌失措，目瞪口呆。

 

“因为你很可能就是他一开始要走的原因，”新罗沮丧地叹息一声，解释道。

 

“嘿！我都根本没搭理他！”

 

“这就是关键，静雄！你对他视而不见。你知道他有多恨被人无视。”

 

“他也不搭理我！那几天我们见面都不怎么打架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像那样一走了之！”

 

“他对你放弃了，因为他以为你放弃他了。”

 

“你这说法，听起来……怪怪的……”

 

新罗又是一声长叹。他希望他的这两个朋友，不再这么任性，故意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装傻。自从赛尔提第一次提起这事，两人之间的纠缠在新罗的脑海里都有了合适的解释。激情四射的互相憎恨，空有口头的死亡威胁（尽管他们俩一直暧昧不明的话，这些威胁或许有实现的一天），临也离开前一直持续回避有关静雄的事情。他甚至不让静雄知道他要走了。他只是想离开…要不是我说漏了嘴，临也很可能在静雄的人生中销声匿迹，不留下一丝痕迹。

 

“给他发短信吧，求你了。你尽可以威胁他，为了赛尔提好，试着把他弄回来吧。”

 

威胁可说服不了他，新罗明白，不过与静雄之间足够的互动有可能把他引回来，恰似飞蛾扑火。

 

“行吧，”静雄嘟哝。“这是为了赛尔提……也为了感谢你治疗我的腿。”

 

在街上踢倒一辆车，就算是静雄的皮肤也太勉强了，然而那些混球就是这么干的。他们在加速闯红灯的时候想什么呢？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早就被他们撞死了。这座城市的人都他妈疯了，静雄想。出了什么事？他不在了，这里不是理应变得和平宁静么？

 

早上 8点

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

 

临也的“私人”手机发出一阵响亮的哔哔声，提醒临也他又来了一条新短信。毫不怀疑，肯定又是新罗，他划开屏幕，带着满心的阅后不回复的想法。

 

[赶紧滚回来，你个死跳蚤！]

 

这条短信由谁发出，显而易见，尽管他猜不透他为何会收到一条这样的短信，来自他最厌恶的死对头。

 

 

第三章 Laying the bait（洒饵）

 

无视最明显的问题——平和岛静雄如何以及为何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临也开始回复。

 

[小-静~！能收到你的消息，多么令人高兴！]

 

他故意用了很多讽刺的话，就算是草履虫，也不会将它们误解为发自内心的想法。

 

[回池袋来，你个胆小鬼！]

 

这是个诱饵，然而临也就是抵抗不了诱惑。

 

[请告诉我，我怎么，就是个胆小鬼了？]

 

[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却逃跑了，留我们在这被你留下的祸害折磨！]

 

抛开自我防御的想法，临也意识到小静说的有点道理。哦好吧，他在心里不禁唱起了歌，哥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蛋。他本人甚至还有点小骄傲。他离开的决定，不光止损，还赚了不少。事实上，一头扎进一个（几乎）完全未知的领域，相当有胆量。更不用提到目前为止，他所得颇丰。

 

临也反驳道，而不是承认事实。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我想让你去死，而不是人不在池袋，却穿越半个地球，通过搅和池袋的方式，继续破坏其他人的生活！]

 

[啧，啧，真贪心，小静。你可不能什么都想要！你可以这么想，假装我已经死了。如果我真的死翘翘，池袋发生的所有事还是会继续发生。至于我遭遇了什么，好吧，你就想象我身处我私人的地狱中吧。]

 

[胡扯！我没办法假装你死了，因为还是能感受到你！你也不在地狱！你正在别的国家，继续折磨当地无辜的百姓！]

 

[我折磨的那些人可称不上无辜。]

 

[你就承认了吧，死跳蚤！]

 

[我说假装我在地狱。我没说假装我不是恶魔。]

 

[你这个邪恶的卑劣无耻的让人恶心的混球！我要是再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这与你该说的让我回去的话岂不是正好相反？]

 

[忘了我说的！没有你，我们好得不得了！去死吧，你个跳蚤！]

 

[再见了，小静静~有空再联系。:）]

 

临也扯开嘴角，在他的新公寓工作室里蹦跶来蹦跶去。惹怒小静总是如此让人兴奋。比他们上次在机场的会面更让人满足！他毫不怀疑如果小静能从电话爬出来，肯定会像他这样的怪物一样，把自己的脖子掰成两段。

 

“我今天要吃肥金枪鱼！”临也在空空的公寓里叽叽喳喳。他真的得尽快换掉波江了！除非她和他一起过来！布加勒斯特是个美丽的城市，他需要有人来跟他一起幸灾乐祸！

  

第四章 Detrimental（有害之事/不受欢迎的追求者）

 

第二天，临也迎来了池袋野兽的又一条短信。

 

[你真的惹毛我了。]

 

[小静，两天里说了两次？你一定非常想念我！]

 

[我会想你就见鬼了！我只是讨厌看到池袋一团乱，都是你搞得鬼！]

 

[再给它一两个月。动乱就会逐渐平息。]

 

[每天都有人死！]

 

[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小静。]

 

[我以为你爱人类。]

 

[正是，不过我了解到最终所有人唯有自救一途。就算我回去，也只会被迫旁观一切，而非插手参与。]

 

[你个恶心的杂种。]

 

[又开始侮辱我？不痛不痒！来点新花样。]

 

[我要用牙把你喉咙咬掉。]

 

临也哈哈大笑。

 

[嗯哼，有进步，可惜勾不起我的兴趣。我还有工作，再见小静。]

 

[嘿！看你敢不理我，死跳蚤！]

 

静雄的手指狠狠按下发送。他等了半分钟，没有反应。

 

[临也！]

 

……

 

[临也！]

 

临也把手机开了静音，持续不断的提示音终于停了下来。当他结束‘工作’，返回公寓时，他划开手机屏幕。224条来自静雄的未读消息，他不禁眯起眼睛。没费心逐条查阅，仅仅盯着手机屏上的最新消息。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临也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个大问题，尽管内心的一小部分雀跃得不得了，静雄的全部注意力，他怪物般纯然的怒火，全都是他一个人的。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复。他必须表现出一些自制力*。

 

之后的几天情况没有改善。交替的威胁与咒骂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涌来。临也现在到哪都带着他的私人电话，尽管他经常只在工作结束后才回复一下，以图进一步刺激刺激小静。

 

[即使我命不久矣，而只有新罗才能救我一命，我都不回日本。]

 

[你骗谁呢！你胆子太小了，才不会像那样躺下乖乖等死呢。]

 

[有意思……难道死在这里而不是回去让我表现的依旧是个懦夫？]

 

[跳蚤，你的所有行为，都是胆小的表现！]

 

[啊~，你是在暗示，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勇敢的举动？]

 

[正是如此]

 

[小静你真坏! :(  ]

 

[你甚至都不能为自己辩护！]

 

[离开日本是我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没差别，你还是落荒而逃了！你可真可怜，跳蚤！]

 

[这个嘛，照你来看，就算我回去了，还是让我显得很懦弱。那么我看不出不继续待在这的理由。]

 

[因为那样会显得你更加胆小！]

 

[啊~我明白了，你还给胆小分了等级？]

 

临也只是在戏弄他。他一点也没有回日本的打算，只是决定趁着怪物兴趣还在他身上的时候，跟小静玩玩而已。很快，那野兽就会意识到真相，并拒绝再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个想法在他胸口激起了一阵幻觉般的痛楚，临也否认它的存在。这只是一段拖沓而冗长的告别。没有其他意义。

 

*恩，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呢临临~~